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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ne 4, 2024

音樂導賞 - Shoegaze (I) - My Bloody Valentine

有留意indie音樂的樂迷相信對Shoegaze一詞亦不會陌生。

Shoegaze是80-90年代初英美興起的一場短暫的音樂浪潮,代表樂隊有 My Bloody Valentine、Slowdive、Ride、Lush 等等,在結他噪音營造的音牆籠罩下蘊藏着悅耳的旋律。有別於一般人印象中搖滾樂手的showmanship台風,shoegaze樂隊普遍表演風格較內歛,由於音樂需要運用配搭不同的Fuzz , Distortion,Delay ,Reverb 等效果來製造噪音式的音牆,所以樂手在台上很多時候甚少直視觀眾,只低頭專注處理放在腳下的效果器組合,就好像凝視着鞋子般,Shoegaze 「瞪鞋」一詞因此而來。

Shoegaze 經典專輯有My Bloody Valentine <Loveless> ,Slowdive <Soulvaki> ,Ride <Nowhere> 等,當中最具代表性首推愛爾蘭樂隊My Bloody Valentine,My Bloody Valentine 於83年在愛爾蘭成立,主要成員為 Kevin Shields (主音/結他手) ,Belinda Butcher (主音/結他手),Debbie Googe (低音結他手) ,Colm Ó Cíosóig (鼓手)。早期摸索階段帶有The Jesus Mary Chain,Spaceman 3 等影子,以結合guitar noise和旋律化的Post Punk風格推出過數張作品但未獲得迴響,直到樂隊在88年與傳奇indie廠牌Creation Records 簽約 (同廠牌樂隊有Slowdive,Ride,The Jesus and Mary Chain,Oasis,Primal Scream 等等)並推出專輯 <Isn’t Anything> ,迎來了創作上的轉捩點。主音結他手Kevin Shields在反覆試驗結他聲音下,於當中一曲”Slow”嘗試了以Yamaha SPX90 Rack 效果器 的Reverse Reverb 效果淡化了pick attack,在掃弦時結合擺動Fender Jazzmaster 結他上的vibrato arm營造高低起伏的pitch bending,再加上非傳統的Alternate Tuning下的獨特chord voicing ,形成了MBV 號稱"Gliding”,猶如漩渦般連綿不絕的音牆。

而專輯另一曲”You Made Me Realise”更是樂隊的名曲,dissonant不和諧的暴亂結他riff 和急速節奏展示MBV躁動的一面,同時伴著虛無迷離的男女混唱和聲,而後半段white noise部份更是體現MBV的噪音風格的最佳例子,樂隊憶述當初第一次私底下試驗將音量扭最大持續近一小時,其間除了身體感到強烈的音量震動之外,他們的精神狀態更進入從未感受過,近乎無意識的領域,從此樂隊便在現場演出加入這段噪音體驗 (同時並派發耳塞給觀眾作保護聽覺之用) ,以近130dB般極大音量的噪音無間斷"轟炸” 15至30分鐘,觀眾們大多感到猶如置身飛機引擎之中直砍入心的震動,更有人描述當置身如此巨大的音量下甚至會出現各種幻覺,同時亦有人說起初覺得難以忍耐,但過後卻出奇地感到治癒,總而言之各有各感受,唯一肯定的這是只有現場才能呈現的體驗。

My Bloody Valentine推出<Isn’t Anything>後便製作接下來的專輯<Loveless> ,在這段期間Kevin Shields花了大量時間試驗不同的結他聲音,效果器配搭,Alternate Tuning組合,再加上在錄音室反覆地錄音混音,據稱Kevin Shields為了實現他腦海中構想的聲音,達到了過份偏執的地步,前後租用13個錄音室,花了Creation Records 達20萬英鎊的製作費。最終用了三年多時間,<Loveless> 在1991面世,並得到大量樂評和音樂人的好評,聲稱<Loveless>探索了結他音樂在此之前未曾到過的領域,結他噪音和synth段落及虛無的聲線融為一體,形成一層又一層連綿不絕,似結他但又非結他的音牆,呈現給聆聽者的意境就像專輯封面粉紅色背景「鬆郁矇」的結他輪廓。除此之外,相對較少人提及到Kevin Shields本身亦擅寫悅耳的旋律,隱隱帶著受60年代The Beach Boys主音Brian Wilson的啟發,只是他刻意在混音過程中把人聲當作音場之中其中一種聲效樂器,以reverb/echo將其朦朧化,有別於一般情況下將人聲前置的做法。其實整張<Lovless>就算撇除標誌性的音色,歌曲本身都擁有着悅耳的旋律,所以MBV式shoegaze的精髓就是把探索噪音領域的美學結合譜寫上乘旋律的氣質情懷,兩者兼備缺一不可。

<Loveless> 雖然並未獲得重大的商業成積,但成為了奠定Shoegaze 音樂的代表作,專輯在眾多歐美音樂媒體的90年代百大搖滾專輯中往往都名列三甲以內。只可惜樂隊的follow-up作品因成員離合等內部問題便無疾而終,並進入了漫長的冬眠期並進行各自的side project。直至22年之後在2013宣布終於完成了封麈多年的專輯,並名為<MBV>,曲風算是Loveless的延伸續集,等了多年的歌迷亦表示收貨。樂隊還進行了世界巡迴演出 (無緣來香港,最接近一站只有台北),現場的極端音量,航空母艦級Pedalboard ,山脈般一字排開的Amp牆並引起一時的佳話。當時My Bloody Valentine 亦透露樂隊正在籌備新專輯,只是過了十一年之後的今天仍然不見蹤影,只能繼續等下去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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